登上岛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岛上的建筑,俄罗斯式的建筑,印象最深的并不是建筑的式样,而是建筑的色彩搭配,俄罗斯式的色彩搭配,敢于用色!绿色、粉色、红色、白色、明黄、褐色。。。。。。甭管多鲜亮的色彩,俄罗斯人都敢进行看似大胆肆意的搭配,如此大胆的用色竟然不会产生任何错乱的感觉,不得不佩服俄罗斯人的美学天赋。就像我在圣彼得堡和莫斯科这样的大城市所能见到的建筑,在各式五彩缤纷的建筑争奇斗艳中,整个城市非但不会让人感觉凌乱,反倒有一种进入童话世界的幻觉,甚至连庄严肃穆的教堂在俄罗斯人的艺术天分之下都抛弃了传统的用色,呈现在我们眼前的都是鲜活的色彩,与我们常人印象中的教堂设计大相径庭。遍布世界的十二大基督教堂我都参观过,给我留下印象最深是圣彼得堡的滴血大教堂,而且就是最深,没有之一。
岛上所有的房屋都是木板搭建而成,屋顶都是人字形斜坡的构造方式,应该是便于冬季积雪下滑的缘故。家家都用木板栅栏围成自己的小院,在自己的庭院种上果树、结浆果的灌木、鲜花甚至蔬菜,有的人家在院落之中搭上一个秋千,有的人家则摆上石像雕塑,还有的人家直接在地上挖出形状各异的水池,各家各户都发挥着自己与生俱来的艺术想象力,在院落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地点画龙点睛般地实现着自己的田园构思,使这里的每家每户都俨如一个微型的世外桃源。整个岛上就没有两幢相同式样和颜色搭配的房子,配上大自然恩赐给俄罗斯的茂密丛林,让各种颜色的树叶形成天然五彩装饰,显得如此相得益彰,显得如此珠联璧合,显得如此妙笔生花。
在岛上的乡间小路漫步,仿佛进入了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身边每个小院都引起了我的好奇。举目四望,半山腰有一家面积最大的独立庭院,从山脚望去,庭院里的树木最为茂盛,花园最为艳丽,我赶紧带着雅琼直接向半山腰走去。院子大门外挂着“内有恶犬”的警示牌,这种打草惊蛇瞒天过海的把戏对咱们熟读《孙子兵法》的中国人没有任何威慑力。我让雅琼在门外等着我,自己打开院门直接走进庭院之中,果不出我所料,整个院子除了我这个属狗的人以外,见不到半点和狗有关的痕迹。
转身把雅琼带进院落之中,让我俩短时间地融入俄罗斯田园别墅的浓厚韵味之中。看着眼前用原生圆木搭建起来的房屋,仰视着庭院中的参天大树,寻觅着隐藏在灌木丛中的浆果,感受着异国异域的别有洞天。不光在视觉上,在嗅觉上都能让我们在北京经受常年雾霾而失去灵性的鼻腔享受这份独有的味道。在茂密丛林的岛上独有的高负氧离子的空气填满我俩的鼻腔和肺脏,在初冬略带凛冽的清新空气中,闻着从未被污染过的泥土在雨后特有的潮湿味道,呼吸着原始森林般不计可数的参天古树被雨水浸泡后的清新气味,耸鼻寻找着各种鲜花争奇斗妍后留下的袅袅花香。在听觉上的满足也不甘落后地挤进体内,细细聆听雨滴打在五彩斑斓的树叶之上的声音,从人字形屋顶房檐下排水道承接每一滴雨水的清脆回响,挂在窗外的风铃被夹有细雨的微风吹过相互撞击而产生的灵动音符,隔壁庭院间或出现的狗叫在空旷的乡间泛起的回声,甚至在如此广袤的寂静森林之中我俩好像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心跳。
贝加尔湖让我俩的视觉、嗅觉和听觉好似回到了儿时的纯净状态,纯粹、干净、透彻、灵动,我真没有相应的文学素养能表达我俩当时的感受,当时唯一记得的就是疑惑,对自己能亲身进入如此仙境的疑惑,对自己能感受如此虚幻的感觉的疑惑,但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我俩已经实实在在地身处仙境之中不愿离开。
距离开船的时间越来越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私家庭院,顺着乡间小路沿坡而下,路旁停放着上个世纪中叶的古董卡车,岁月好似停滞,时间慵懒地趴在乡间湿润的泥土之上一动不动,仿佛整个贝加尔湖都静止在这一刻,我俩不约而同地都感觉时间可能是贝加尔湖最廉价的东西,匆匆这个单词即使翻译成俄语,当地的居民我估计也不会理解其中的意思,和我们身处北京时美其名曰为都市快节奏,实际是紊乱的生存状态形成鲜明的对比。展现在我俩眼前的画面都好似凝固住一样,如果没有听觉和嗅觉的辅助,真的会怀疑此情此景的真实性,彻底地相信所见到的这一切只是一副高清晰度的摄影作品。等我俩缓过神儿来,在听觉的引导下看到远处铺满鹅卵石河道上潺潺流动着的小溪,涓涓泉水不慌不忙地向前流淌着,泥土、小溪;庭院、泉水;古树、微风,所有看到的一切全都在瞳孔里定格,通过视神经的传输,在大脑中深深地印刻下这一静一动的永恒画面。